调查记者I.F.斯通（I.F.Stone）回顾了从纳粹V型武器到氢弹等军事技术的危险进步，曾将军备竞赛描述为“科学的智慧没有极限，人类的邪恶也没有极限”的必然产物。斯通所关注的关于人类控制的“动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代的黑暗真相，今天仍然适用于日益自动化的新兴系统，这些系统现在可能正在将科学智慧与硅基恶魔融合在一起

在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从石头到攻城炮，战争都是用足够的能量投掷一定数量的物质来造成严重伤害。总的趋势是增加质量和能量，使武器具有更大的射程。然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第一批自动制导系统投入使用之前，武器的“信息含量”相当小，降低了精度。但从1944年的第一枚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开始，在随后的几十年里，速度加快了，以至于一些导弹拥有自己的电子大脑来引导它们飞行，比如1983年服役的美国战斧。尽管它是在人的指挥下发射的，但一旦发射，它的“大脑”会在任何距离上进行所有的感知和操纵，具有精确的精度

武器信息含量的增加不仅仅是为了远程使用。聪明的短程反坦克标枪和防空毒刺大大加强了乌克兰对俄罗斯坦克和直升机的强硬防御。因此，更重、数量更多的入侵部队受到了武器拥有自己大脑的防御者的极大打击

但这只是自动化系统正在进入的上升空间的一小部分。除了远程导弹打击和短程战场战术之外，人工智能还有各种其他军事应用。例如，在海上，中国有20多种类型的水雷，其中一些水雷具有显著的自主能力，可以感知敌方船只的类型，然后从海底升起对其进行攻击。不用说，美国海军福特级航母每艘耗资100多亿美元，可能会受到这些小型、智能、廉价武器的致命威胁。至于俄罗斯人，他们在海军机器人方面的进步导致了一种自主的“U型潜艇”的诞生，这种潜艇可以潜入深海并定位光纤链路，无论是接入还是切断光纤链路。95%以上的国际通信通过世界各地约400个此类链接进行。因此，这种机器人，即使数量很少，也有巨大的潜力成为全球“大规模破坏性武器”。

在21世纪，硅基智能还有其他方式被用来改变战争。在拥有僵尸网络和蜘蛛的网络空间中，从经济枯竭的“战略犯罪”到广泛的基础设施攻击，一切都被日益智能化的自主系统极大地赋予了权力。在外太空，中国人现在有了一个足够聪明的机器人，可以侧身靠近一颗卫星，并在其排气喷嘴中放置一枚小型炸药（小于8磅），当成型炸药爆炸时，卫星的内脏被炸开，没有外部碎片。大规模破坏正在进入虚拟和轨道领域

上述内容引发了一个问题，即美国及其朋友和盟友在应对人工智能创造新军事能力方面的这些令人不安的进展时正在做什么。答案和问题一样令人不安：“太少了”。早在2018年，时任国防部研究与工程副部长迈克尔·格里芬（Michael Griffin）就承认，“可能会有一场人工军备竞赛，但我们还没有参加。”。“当埃里克·兰德（Eric Lander）于2021 1月成为乔·拜登（Joe Biden）总统的科学顾问时，美国可能正在穿上跑鞋，参加人工智能军备竞赛，这让人有一线希望，因为他曾公开表示，“中国在机器人技术方面正在取得惊人的进步”，美国需要继续前进。但兰德显然与其他人相处得不好，于2022年2月辞职。鉴于北约和其他朋友往往与美国人一起行动，所有人都太慢了

除了人事问题，美国和其他自由主义和自由市场社会在机器人军备竞赛中的竞争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原因还有三个。第一个是概念性的，许多人在军队中，政治和学术界认为，人工智能的进步不符合基于武器的军备竞赛的经典概念和模式。在似乎没有比赛进行的情况下，很难证明紧急性和“比赛”的必要性

接下来，在结构层面，美国和其他基于自由市场的社会倾向于看到大多数机器人研究由私营部门进行。五角大楼目前将其预算的1%（略高于70亿美元）用于推进人工智能。在美国私营部门，人工智能的大部分研究都集中在改善商业实践和提高消费者舒适度上。而在中国，大约85%的机器人研究是由国家资助和军事相关的。俄罗斯正在遵循一种混合系统，普京政府资助了大约400家公司在“战略机器人”方面的研究。正如普京在多次演讲中所说，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导者“将成为世界的主人”。因此，市场社会的结构似乎使其更难与威权主义者竞争，在机器人军备竞赛中，动笔就可以确定国家的方向，并提供所有必要的资金

全心全意投入机器人军备竞赛的最后一个障碍是道德。在整个自由世界，人们对将战斗中的“杀戮决定”交给自主机器的想法相当担忧。事实上，对这种可能性存在着如此多的阻力，以至于联合国的一项重大举措试图取缔“致命的自主武器系统”（LAWS）。民间社会非政府组织支持这项禁令，并吸引了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和埃隆·马斯克等名人追随者加入这项事业。教皇方济各也加入了这一运动

所有这些反对者的主要担忧之一是机器人可能会无意中杀害无辜的非战斗人员。当然，人类士兵总是造成平民伤亡，现在仍然如此。考虑到人类对疲劳、愤怒、复仇欲望或仅仅是“战争迷雾”导致的认知困难的偏好，有一个有趣的讨论需要讨论，机器人战士是否可能比人类士兵造成更多或更少的附带伤害

到目前为止，美国、英国和其他一些民主国家都拒绝通过禁止武器化机器人的禁令；但即使在这些地区，关于“杀手机器人”的讨论也越来越激烈，这减缓了它们的开发和使用。不用说，中国和俄罗斯在发展军用机器人方面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豫，让它们在这场军备竞赛中占据优势

很明显，80年前艾萨克·阿西莫夫的《机器人第一定律》的开场白中首次表达的理想，“机器人可能不会伤害人类”，在许多地方被广泛忽视。而那些选择遵守第一定律的人，或者其组织结构阻碍了军事机器人技术的快速发展的人，注定会在目前正在进行的军备竞赛中致命地落后。这是一场制造自主武器的竞赛，这种武器对二十一世纪军事事务的影响将与二十世纪飞机对陆上和海战的影响一样大。简单地说，不参加这场军备竞赛不是一种选择

John Arquilla是美国海军研究生院杰出荣誉教授，最近著有《比特斯克里格：网络战的新挑战》<表达的观点只有他一个人

图片：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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